云的故事
2022-04-06 09:04:04 阅读数:2167

散文欣赏

施正辉

谜一般的存在,构成了世界,人类只是不断解谜,但总有一些谜,似乎永远解不开。云就是这样的一个谜,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有人说,天堂是确实存在的。天堂在哪呢?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小说里腾云驾雾的各路神仙、宗教经典中的种种记载,还有妇孺皆知的嫦娥奔月、牛郎织女,都在暗示人们天堂在天上,好像就在云儿之上。假如没有层云在中间相隔,也许天堂就会在肉眼可见的地方。诚然,科技的发展,使得关于天堂的畅想褪色了许多,当我们在云层上方的飞机舷窗俯瞰或远眺云儿,特别是当飞船直上、空间站建成、人类在向太空不断进军时,逐渐明白天堂并非就在云上,它高多了、远多了。

常言道:三分相像,七分想象。摄影发烧友很喜欢看到云层遮阳时射出的美丽的耶稣光、佛祖云、观音云等赋予特殊含义的云儿。此类神奇诡异的天工之作,可遇不可求。至于犹如奔马、羊群、白兔、鳄鱼、山峦、海浪等造型的云影,虽然变幻无穷,但在宗教或神话的语境下显得不足一谈。

从古至今,云都有“说”的含义,可见云本身会说话。人们仰视苍穹,发现云与日月星辰相比是最善变的。浓淡、大小、疏密、快慢、白黑、色彩,等等,这些变幻都是云在说话。太阳在白天与晴天出勤;月亮基本与夜打交道,鲜在白天上班;星星只有极少数出现在凌晨,故有寥如晨星之说;而云儿是最勤奋的,无论昼夜都在忙碌,在天幕上绘出一幅幅黑白国画或彩色油画,一定程度上还影响着日月星辰之光沐浴世人的晦明。

云水禅心,似乎来得无影去得无踪。在家乡能够看到异乡的云,在异乡也能看到故乡的云。在费翔演唱的《故乡的云》中,以云思乡表达得荡气回肠、淋漓尽致。在王树理与吴秀云的《敖包相会》中,对云彩的渴望成为对爱情的呼唤。瞿秋白在《一种云》中所写的乌云、战云,发出只有自己去做雷公电母变成惊天动地的霹雳才能拨得开愁云的号角。当云被融入不同人的善恶美丑标准、赋予其情感和特定含义时,就有了黑云压城摧城之剧烈震撼、暮色飞渡的乱云之劲松从容、高贵祈福的祥云之文化符号。当晾晒衣被谷物时乌云遮日,当需要阳光却淫雨连绵,哪能埋怨天云?那就是纯自然,本来单纯;那就是大自然,固然强大。假如说,自然报复人类,该怪怨诅咒自然还是人类呢?答案不言自喻,怨己尤人吧!

启东位于江苏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启东蓝”享誉遐迩,配上云朵更美更诱人。有时,因为形态各异变化莫测的云影,使得天际线上的日出之景美得愈发多彩。是啊,云是造景能手,瞬息万变。行云是自然,识云靠智慧。常言道“上至天文”,云应该是位列其中的。家乡有句气象谚语“朝看南云涨,夜看北云推”,意思是如果早上看见南方天空中有云头升起或者夜间从北方有云飘来,估计要落雨了。在台风季节,家乡人将天上快速飘移的云群叫做“跑沙云”,快速飘过沙地,告知人们大风随后而至。“看巧云”也叫七夕乞巧,是汉族民间旧俗。相传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之日,女性纷纷登楼眺望、出户仰望,看天上的五色彩云以乞巧。看来,云之奇巧是古今共识,人们一直在解开云之谜的路上。

为了讨个好口才,取名时“云”字便得以青睐。我的高中同班同学,姓云,名霄,可能是有“鹏程万里、直上云霄”之意。大多数同学的姓名我已记不太清,但是云霄之名之人之情却是没齿难忘的。在担任中学老师时,有个学生叫施云云,其父母说前一个“云”是天上之云,后一个“云 ”是古语“说”,“云云”就是希望孩子能言巧语,像云儿一样灵动。喜欢看春晚的国人,对宋丹丹赵本山在小品中所演的白云、黑土一定记忆犹新。两个角色取名很有意思,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天壤之别,貌似南辕北辙、背道而驰,实乃对称易记、一唱一和,包袱多多,快乐满满。

我有个朋友,是位酷爱看云的出家师傅,喜欢看云抓拍后发朋友圈。一日,我在上海松江见空中白云像铺满的团团棉絮,偶尔露出点点蓝色底调,罕见的天境美得让人叫绝。我马上招呼师傅出门赏云。曾有一日,师傅写了一首专配云图的诗:“黑白多彩云,来去凶吉屏。疑似留心中,却道已无影。”细品挺有禅意。以云为媒、以云结缘,云成了我们之间增进感情的催化剂,也是共同探讨人生的好素材。

云的故事,一时难以说尽,只得套用一个句式收尾:云是云,云不是云,云还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