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记忆

沈晖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

周日上午，天气晴好，我换上劳动服、推着自行车，满载着铁锄、磷肥、马铃薯等，匆匆向500米外我老婆的小菜园奔去。

说起老婆的小菜园，还真是说来话长。1997年冬天，我调至市区机关上班，老婆也从乡下来到市区住。前几年，老婆闲着没事，就偷偷在距家1里外租种农家一块8分地种上小菜园。

种上小菜园，她就变得忙碌起来。经常起早摸黑往小菜园地跑，什么锄草、施肥、喷药治虫啊，整天忙得像个陀螺转个不停，甚至连一日三餐也没心思，有时用开水泡饭来应付。到了晚上，我在看电视，她不是靠在沙发上打呼噜，就是查第二天天气预报，种田几乎上了瘾。因此时间一长，我对她颇为不满，劝其放弃菜园，可老婆就是不听，甚至越干越起劲。

说实在话，我在单位上班，喜欢文字工作，所以对农业兴趣不大，可是老婆就是不听，几乎一年忙到头，不但吃饭不见人，甚至星期天还叫我去帮忙。我家住房的车库、楼上阳台也成了老婆种田农具、化肥、晒粮之场所。为此，老两口经常拌口角，闹得脸红脖子粗，有时几天不搭话。有一次女儿回来知道我俩拌嘴，就劝我：“妈妈从小在农村，现在来到城市不爱玩牌、打麻将，就让她到田里种些蔬菜，也是消遣解闷。”经女儿这么一说，觉得也言之有理。再说，她种的蔬菜鲜嫩，又无农药污染，吃起来放心。

老婆人勤劳，除了种植绿叶蔬菜外，又种上不少时新菜，比如山药、香芋、芋艿；还要种上粮食，如：赤豆、花生、红薯；而且心肠又好，她知道我血糖高，就种上几埭燕麦，为了外孙女她就种上西瓜、甜菜瓜、芦稷等。

有时下班回来，看到老婆十分疲惫的样子，我就主动煮饭、洗漱。大田作物收获季节，我主动用电动车去将黄豆、马铃薯装回来。有时双休日，我也去农田搭一把，进行施肥、喷药。这样，时间一长，老婆心里高兴了，平时笑容满面，两人体己的话也就多了。

去年冬天，老婆去沟沿挖芋艿不小心扭坏了腰，但心上仍牵挂着小菜园。春节刚过，她就天天念叨：“天暖了，现在马铃薯种得了，碗豆要抽丝长蔓了，该砍些竹枝要搭棚了……”于是，我就利用星期日去种马铃薯。

一夜春雨过，千畦尽成绿。来到小菜园，只见一畦畦破土而出的碗豆苗已在绿叶中窜出纤细的丝蔓；青黛色的油菜挂着晶莹露珠惹人喜爱；绿油油的麦苗随风起伏，碧波荡漾；年前种下的芋艿也绽出嫩绿的尖芽，像吹着喇叭。欣赏着春天下菜园美景，联想着即将赢得的成果，心里由衷地赞叹老婆的精明能干。

太阳升高了，我脱下外衣，正抡起锄头起劲地开畦，谁知老婆也来了，她扶着田埂帮我下种、撒磷肥……

这时，刚来田间劳动的李大嫂走过来笑着说：“哟，拿钢笔的也会种田?你俩真是一对好夫妻、有搭有档的，这菜园种得真好，要吃的也样样有啊，多方便！”

灼灼花影 陆华丽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