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就像去观花,去闻一朵花的清香。
风来了,轻轻飘过荷塘,有嫩荷轻摇,细雨洒落在荷叶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继而腾起一团团轻绕的雾,仿佛要将碧绿的荷叶点燃?哦,点燃的是粉嫩的荷花,她在薄雾中袅袅婷婷,氤氲中轻轻擦亮透明的衣衫,刺破雾的霓虹,闪动妖娆妩媚的身姿,显出淡淡的虹,浅浅的虹,妖娆的虹。待薄雾散去,如出浴的少女等待浴帘拉开的那一刻,碧池映射出她的鲜艳的光彩,莹润夺目,绝世闪亮。
阅读《沙地》杂志,某期扉页上一句格言清新濡目:每一片枝叶上摇曳动情的词语,在轻微地颤动中,我感到时光。翻开《沙地》,可见青青的沙地故乡和摇曳的花香。那篇《初夏去看一场荷之盛宴》,果然望见一池美荷在波澜里灼然开放。荷花池远视下的清,静,绿,叶中之绿的干净,清白至柔滑起伏却无波澜,花朵虽寥寥,却凸现稀世的美。
赞叹荷花的美,文字又延伸到荷花池旁边的广玉兰树,广玉兰树后面的水杉,层层叠叠,透视出荷花之美,透视出花之神韵禅意。禅是一枝花,一花一世界。观花赏荷,从俯视变仰望。
再读桌上本土作家的书《马蹄上的歌谣》,又有新的感悟。读书喝茶,边读边翻书,从书页后面翻起,逆向而读。很奇怪,这种读法很顺手很好读。书中一篇文章中谈到某杂志编辑重读某作家的来稿,突然有了喜欢的感觉并向编辑部极力推荐。被其重新认识的原因是因为这位作家的文章曾被妒忌心重的文友告“黑状”。真金不怕火炼。编辑因此而发现了这位被黑的作家的文章实力强大。世上的事,应了那句佛语,好事好报,坏事坏报,时间淘洗,真金涌现。另一篇文章中说到短篇小说作家莫泊桑在逝世前嘱托好友将其文稿全部焚毁。莫泊桑认为自己写得不好。后来文友没有焚毁他的文稿却将之整理出版,有几篇成为存世名篇小说经典。一个写作者,恰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美丽。读书回望,我们的沙地乡土,清新而纯朴,悠悠荡荡,平平畅畅,日出日落,云起云飞。我们喜爱这个地方,赞美这个地方,用笔描绘着她的美丽。然而,我们这些沙地乡村小镇的业余作家,哪一个是对自己的写作充满自信的?抬头仰望中国文坛,大腕作家如高楼林立,哪里还有我们的自信可言?可是,事实总会顺着时间的淘洗变得简单,今天的高楼并非是明天的经典,一朵百合花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也会静静开放。我们回望生命的宝贵,花朵蕴含的芬芳。我们的写作仿佛是种植花草,酝酿生命的驿动,播种心灵的芬芳。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那个中秋节诗会的晚上,沙地乡土作家纷纷慕名而来,其中有个身患重病的残疾女作家也来了。女作家很辛苦地用她特别的肢体语言和我们交流,她的肢体语言很奇怪,令我们震撼。她很快乐很自信。容貌并不代表生命的美丽,心灵的美丽和爱意的释放就像一朵花,在朗月的清光下诗意地绽放。当一朵花在深秋的土地上绽放时,那种深情、眷念、典藏与回望,它多么精采多么富饶多么绮丽,它还需要那么多的内涵吗?我深深地为这样的回望折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读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