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深夜开车去机场,接回了在哈佛读书时的同学詹青云。第二天一早,发现前一晚带出去的一张信用卡不见了,那张信用卡允许透支的最大额度是13000美元。
女儿不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出去玩了整整一天,深夜归来,上网查了一下,信用卡已被盗刷了两笔:一笔是6美元,估计是在一家面包店;一笔是50多美元,估计是在一家超市。我与妻在一旁有些着急,13000美元,折合人民币要多少钱啊!青云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银行会赔的。与我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妻子仍无法掩饰着急。
“银行结算时应该比对签字的笔迹,是他们工作失误,当然得由他们负赔偿责任。”
青云现在哈佛大学读法学博士,以前在香港中文大学读过两年政治学博士,发现自己对政治学并不是真感兴趣,于是就改了方向。她曾获“精彩中国说”总冠军,导师曾宝仪,同时又是一位热心公益的组织者。
“那早一点通知银行,银行不也就可以少受一点损失了吗?”妻子还是着急。
“银行工作有失误,就应该付出代价……”青云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
“是的。”女儿一边拨打银行的电话,一边表示赞同青云的观点。
又有一个下午,女儿突然说想吃生蚝,正好顺便带我们去一个码头看看。在路边停了车,又在自动缴款机上付了停车费,我们放心地去享用生蚝。出来取车时,发现挡风玻璃上多了一个小信封,女儿一边叫着“不会吧”,一边打开信封,里面赫然躺着一张“价值”35美元的罚单,罚款原因是车没有完全停在线内。
“幸好这辆车是以妈妈的名义租的。”这是女儿紧接着的反应。一直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的我心里猛地一下子犯了糊涂:为什么这些愿意甚至立志为人类的幸福作出牺牲的人,在丢卡、罚单这样的小事上却常常会庆幸“与我无关”呢?难道“大爱”与“小爱”天生就不能统一的吗?
又隔了几天,女儿从网上查知,银行已把被盗刷的款项退到了她的卡上,同时免费给她一张新卡。经细看,退回的数字不对,多出了500多美元。再查,原来银行把另两笔之前她自己刷的,但没有签字的款项也当作被盗刷的一并退了回来。500多美元,折合人民币要近4000元呢!我正在心算的时候,女儿已在打电话给银行要求纠正,同时抱怨工作人员糊涂,说自己当时说得清清楚楚的,就两笔。
妻事后问:“你要是现在不说会怎样?”女儿说:“那就这样啰!但这样做不诚实,也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