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春年少时,没听说过“粉丝”这个称谓,也没有狂热地追过星。
我们那时候也喜欢听歌星唱歌,大多数时候都是从收音机里面的音乐节目里收听,因为那时候的电视节目比较贫乏单调,看来看去也就那几个台。那时候的电台节目却是十分丰富多彩的,听众也极其活跃,喜欢的调频和播出时间都被我们牢牢地记在脑子里,每逢听到喜欢的歌曲就会快速摁下录音键。空白的磁带常常会录满好几盘,闲暇的时候趴在收录机前聚精会神地听那些录制的歌曲,丝丝拉拉的杂音伴随着歌星的演唱,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兴致。
我们那时候风行买一种印有多首歌词的图片,图片是折叠式的,伸开后很长,叠好后只有扑克牌那般大小。我们时常把喜欢的图片放在衣兜里,上学放学的路上就会三五成群地放声歌唱。学习之余,我们就会把喜欢的歌曲工工整整地抄写在歌本上,我们那时候的同学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本厚厚的歌本,上面写满了钟爱的歌曲。我们还会互相借阅歌本,以补充自己没有的歌词。那时候的我们只是关注着哪一首歌最好听,却很少去追随唱歌的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会被心目中的偶像迷惑得神魂颠倒。
倒是那时近在身边的时尚青年们更吸引我们的目光。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刚开始流行手提式录音机,大多都是单卡的,也就是只能装一盘磁带。每到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会看见三五个男青年身穿喇叭裤,烫着“爆炸头”,一个人的手上还拎着手提录音机,招摇过市。录音机里播放的往往是当前最流行的歌曲,音量开到最大,青年们一边走一边唱,随着歌声不停地晃动着青春四溢的身体,听说他们那种摇头摆尾式的舞蹈叫“摇摆舞”,是当时最火爆的舞蹈。儿时的我们也会偶尔好奇地模仿他们身体的摆动,可是一旦被大人发现就会被严厉制止,那时候的风气还不是那么开化,父辈人的观念还是相对保守。
80年代的一天,父亲去广州出差的时候买了一台双卡录用机,左邻右舍们如获珍宝。先是父亲的一位朋友,为录音机装置了一个音箱,说是这样的音响效果好。我那时看不懂内中的原理,只看见那位专业人士往一个木头柜子里装了两个大喇叭,然后又引出带有插头的黑线来插在录音机上,最后还在喇叭上覆盖了一层挡板式的东西。如此通过音箱放出来的音量震耳欲聋,真没听出有多好听来,就是音量奇大,每天不等走近院门口就能听见声嘶力竭的歌唱,就连院中的小狗都被洪钟般的声音轰炸得卧立不安地溜来溜去。可是邻居们齐聚在我家的音箱前却听得有滋有味。各种地方戏轮番登场,因为父母的同事们来自天南海北,所以每个人的口味都要照顾到,极少有耳根清净的时候。
那时节的老少人等都有自己喜欢的文艺节目,也都有自己欣赏的演员歌星,但就是没听说过谁会过分地迷恋哪位明星。那时候的大人孩子都能拎得清名人和百姓的距离,看得最重的始终都是自己眼前的小日子小人生,浓烈的人间烟火气息逐渐把自己熏染成一颗日渐明朗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