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周末，我因为出差回到了家乡，抽空回家看看。刚好看见妈妈在洗头，于是，接过爸爸手里的毛巾，我给妈妈擦头发，突然自己的手停了下来，原来我发现妈妈已经满头白发了。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隐隐作痛，妈妈真的老了，妈妈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不知在何时变得花白了，在岁月的流逝与时间的无情下，我眼中最美的妈妈已经苍老了。

给妈妈洗好头，我站在妈妈身边，给妈妈梳头，每一梳子下去，都仿佛在和妈妈交谈。其实，我因为经常在外，很少给妈妈洗头。记忆中都是妈妈给我洗头梳头的情景。那时，虽然我们兄弟姐妹好几个，但妈妈给我们每个人都打扮得很光彩。妈妈不怕麻烦，给我和姐姐的头发留得最长，耐心地给我们梳出很多花样，让我们上学时也能让女生们羡慕。那时撒娇的时候也会抚摸妈妈的柔软黑发，问妈妈为何不留长发，妈妈说没有时间打理呀。其实，我知道，妈妈为我们这个家太忙碌，太辛苦，根本没有时间梳理自己的头发，尽管她也喜欢自己长发飘飘的模样。此时，手抚摸妈妈的白发，心中感慨万千，妈妈的白发像雪一样落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融化。

晚上的时候，睡在妈妈身边，听着妈妈讲述家中最近发生的事情，讲述左邻右舍的故事。如同小时候依赖妈妈的心情。再次看见妈妈的满头白发，感到些许的愧疚和不安。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机会和妈妈如此的接近和亲密，还有多少时间来仰望妈妈的白发。我们兄弟姐妹虽然都已成家立业，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却留下爸妈在家守候着我们的家，也守候了一个个长长的梦。因为妈妈一直在牵挂着我们，她的每一根白发里都是儿女的心思，都是关爱和呵护，每一根白发里都是在牵挂儿女的不眠之夜里长出来的。看见满面沧桑的妈妈，想着儿时的美好记忆，也许妈妈的白发里都是一些最美的故事连成的，让我久久地回味。

回家的第二天就要返回异乡的家，走时，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带着，生怕我在路上冻着，饿着，还不时叮嘱我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车子开动了，透过车窗，我看见妈妈眼中的不舍，寒风中妈妈飘飘的白发，犹如冬日的老树，孤零零的感觉。我心中酸楚不已，我知道，妈妈的白发里是生活的辛酸和历练，是牵挂子女，为子女辛苦付出的结果。妈妈的已经矮下去的身躯和那满头的白发是我坚强的后盾，妈妈的白发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时时让我心怀感恩，懂得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所以我们做子女的永远低下头，久久地仰望着妈妈，仰望着妈妈的白发。

回来后，心中也一直牵挂着妈妈。妈妈如霜的白发在风中颤栗着，仿佛在述说着曾经的沧桑，却带着岁月的质感，闪烁在我的记忆中。妈妈老了，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做儿女的只能尽力去尽孝，莫留“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和追悔。妈妈的白发伤感着生命的缺失，又震撼着生命的蔚然。妈妈的白发连接了我回家的路，像袅袅炊烟一样缠绕在我的梦中，成了我始终挥之不去的一缕乡愁。白发在妈妈的头上，却让我时时仰望着。                          ◇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