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
时间:2012-12-07 A+   A- 举报

看着眼前四幢高大的教学楼,从南往北依次而列,每幢之间都有天桥相连。西侧大大的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绿色的人造草坪,还有假石凉亭,绿树鲜花,我怎么也不敢想象这就是我的小学母校。

在我的记忆里,母校始终是这般陈旧的模样:三排低矮的平房,白墙黑瓦木门窗,呈三框儿字形排列,一排朝东,是老师的办公室;一排朝南,是我们的教室;另一排朝西,是后勤人员的住房。中间空出来的部分就是我们活动的操场,松软的泥土操场,风吹过来,尘土、树叶、笑声一起飞扬。

那时,我们教室的东侧有两棵高大的松树,一前一后。学校没有什么游乐设施,松树便成了男孩子们的游戏场。当下课钟声一响,男孩子们便像一群快活的小鸟飞出教室,聚集到树下,动作快的“哧溜”一声已爬上了树,像只猴子样倒挂着;动作慢的则悻悻然站在树底下只有抬头看的份儿了。有几个男生不甘心,就合抱着树的躯干使劲摇晃,企图把树上的同学摇下来。我们班上一个叫“瘦猴”的男生,他身手特别敏捷,每一次都是第一个爬上树,不过,因为太瘦小,没力气坚持,也总是最先被摇下树来。

说来奇怪,那两棵松树竟丝毫没有受孩子们攀爬的影响,反而越长越茂盛。看到男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女孩子们自然也不甘落后,往两棵树上扎一条橡皮筋跳起了“马兰花”。我记得,跳得最好的是我的好朋友“凌波仙子”陈英。陈英,细长的个儿,两条腿特别长,跳起皮筋来毫不费力,两条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胸前鲜艳的红领巾像一朵随风飘扬的红云。几个专门喜欢捣蛋的男生是一定不会闲着的,一会儿在男生队伍里窜,一会儿在女生队伍里跳。那时的课间十分钟好像格外长,老师也特别宽容,不会给你扣上什么不爱护树之类的帽子,只是和气地叮嘱我们:“要小心,可别摔着了。”

不过,同学们的淘气也是有分寸的,且都很自觉。当松树结松果的时候,男同学们是绝不会再爬树的,他们会伏在树底下玩“打牌包”或者“吃铜板”的游戏。这儿一群,那儿一群,仿佛一只只青蛙趴在荷叶上,一有动静便纵身跳跃,有趣极了。女孩子们文静多了,在树底下“挑花棒”。大伙儿都盼着松果快快成熟,因为平时难得吃到零食和水果,松子就成了大家最向往的美食。

有一次,矮矮胖胖的教语文的王老师特意把松果采回家,第二天带来炒熟的松子分给我们吃。这是我们第一次吃松子,同学们虔诚地排着队伍,一个挨一个上讲台从老师手中领一小撮松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轻轻剥,细细尝,真香!王老师看着我们一个个“咯蹦咯蹦”的样子笑得好甜,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她比平时漂亮了许多。

现在我的那些敬爱的老师大多退休了。想想那时候,老师们一个个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课间,老师们会和我们一起做游戏,像贴烧饼,造房子,反口令等游戏就是当时老师教会我们的。

我最喜欢上语文课。因为王老师上课与其他老师不同,她的上课方式更像是在与我们聊天。在我们眼里,她好像什么都懂,每天都会跟我们讲一些有新鲜有趣的事情,为此,我们在背地里都叫她“王董”。她还经常与我们讲起她学生时代的那些趣事,让我觉得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特别纯真。

四五年级开始,我的作文写得棒,深受王老师的喜爱,她给予我随时借阅家中藏书的特权。在那阅读资源相对稀缺的年代,对于喜欢读书的我而言,王老师家的书橱就是一个宝贵的金矿。现在回想起来,我仍觉得那时候学语文很轻松也很有意思。我想,我心里的文学梦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悄播下种子的吧。

光阴流转,我与母校都已变了模样,但有一种感情始终在四季里静静生长!          ◇黄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