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汗如雨晒盐卤
时间:2012-05-15 A+   A- 举报

“真梁美味甲天下”、“举世第一流”,颇负盛名的吕四盐业可谓辉煌一时。1908年,吕四制盐在荷兰万国博览会获金质奖章;1918年,又在巴拿马国际博览会获特等奖状。而随着盐业生产科技化,吕四盐业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在吕四秦潭、三甲一带,目前依然承继着这种传统的晒盐工艺。

初夏,记者来到位于黄海之滨的吕四港镇边防村,探访这里流传百余年的传统制盐工艺。在边防村最东边的盐场,记者见到了79岁的晒盐人陆巧复。“这盐场还是我曾祖父的父亲建造的,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年了。”老人放下手中的铁铲告诉记者。

站在盐场空旷的场心,放眼尽是一个个由废弃土块堆成的小土丘,间或成片被翻松拍细的泥地,盐场的正中有两个并排的圆形深坑。陆巧复介绍,这个名叫“土塔”,为沥制盐卤所用,周边那片泥地则是盐田。“用海水灌满盐田,经太阳曝晒,表面就结成一层盐霜了。”陆巧复说。

正值上午10时,连日的阳光和高温,令脚下的盐田蒸腾着阵阵热气,此时的陆巧复正忙着将“土塔”中的泥土挖出,豆大的汗珠从他黝黑的脸颊滑落。“‘土塔’底部有一个凹槽,上面覆盖着多层稻草,底部有一根竹管与一旁的井缸相通。”陆巧复边说边用铁铲扒开“土塔”中仅剩的一层浅浅的泥土,果然就露出了湿湿的稻草。“不晒盐时,稻草上面都要压上约莫十多公分厚的烂泥,以保持稻草的润度。”陆巧复补充道。

把“土塔”里的泥全部挖出后,陆巧复将周边盐田中混着点点盐霜的泥土铲入“土塔”,拍平,再浇上满溢的海水。“现在无需太阳的曝晒了。”陆巧复说:“只要不落雨,这海水经过泥土、稻草的层层过滤,通过竹管流入井缸的,就是浓纯的盐卤了。”陆巧复口中的井缸,看来与平常的水井无异,但不同的是,只是井里装盛的是咸鲜卤水。

“有了这卤水,盐便制成了大半。”陆巧复对记者说。盐场的东南角有一处低矮的简易棚子,遮挡着一个1米见方的凹池。“这叫卤池,储存卤水用的,一池能装七八十担卤水呢。”陆巧复说。

每逢晴天,陆巧复便会在卤池旁边的空地上挖五六个面积约10平米、深1厘米的浅坑,并铺上黑色油纸,周边用砖块固定。“将卤水浇到油纸上曝晒,一天下来便可凝结成白花花的盐粒。这一张油纸大约能产盐20斤。”陆巧复说,一般到下午3点左右,盐花就结在油纸上了。用这种方法晒出的盐,属中制盐,颗粒见方且较粗大,不过味道特别鲜美。

如今,陆巧复的盐场仍延续着自产自销的经营模式。盐粒制成后,他便推着自家的独轮小车在吕四、海复一带沿街叫卖。“每斤盐粒卖一块五,生意好的话,一天能卖出一两百斤。”陆巧复说,吕四人吃惯了自制的海盐,喜欢那股咸鲜味儿。

在边防村,如今像陆巧复这样从事传统制盐行当的还有近200人。“我们村里光‘土塔’就有800多个。”陆巧复说。不过,由于外出打工的村民愈来愈多,边防村的部分盐场已经荒废。“晒盐苦哇,阳光暴晒,又得挑水挖泥的,真个吃不消。”陆巧复感慨道。而且,这晒盐也受天气制约,一般来说,夏季产量比较高。

目前,陆巧复的小儿子陆海元继承了父亲制盐的手艺,跟随父亲一起在盐场忙活。“毕竟这是祖传的行当,家中祖祖辈辈都靠它过活,就算再苦再累,也不能让它在我手中断了。”陆巧复表示。

本报记者 刘吟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