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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村老街位于汇寅公路与四效河交叉点,横街跨四效河,长约500米,竖街长约400米。据史料记载,因主要建成人名叫郁维聪,故取名郁家村。1930年至1938年,是郁家村的鼎盛时期,沿街商铺林立,多达70多户,常住户100多户。如今,老街店铺大多因修路扩建被拆除,郁家村老街已成为人们心中渐渐远去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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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下午,记者来到位于惠萍镇的郁家村老街。82岁的姚瑞珍老人在老街住了一辈子。根据上辈人的回忆,老人向记者讲述了郁家村的来历。
“听老辈人讲,100多年前,我们这里只是一个靠近海滩的四效河角,整个河角不过住着数十人。这个河角的发展离不开一个姓郁的海门人。”据《启东文史》记载,姚瑞珍老人口中的郁姓海门人叫郁维聪。1921年,海门悦和港人士郁维聪迁来这里,先在河西侧创办了一所“乐字小学”,称洋学堂。紧接着又在河东造了7间房子,并在房子的西墙上写下了“郁家村”三字。从此,这里就叫“郁家村”。
在姚瑞珍老人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乐字小学旧址。“在学校附近,以前有一家‘张公和’商店,专门卖烟酒杂货,据说是郁家村第一家正儿八经的商店。由于独家经营,生意十分兴隆。”姚瑞珍说,郁维聪喜欢喝酒,天天叫伙计到“张公和”处买酒。由于嫌酒的质量太差,郁维聪不久也开设了一家烟酒店,这是郁家村第二家商店。
姚瑞珍回忆,在西效河东侧横河南边原来有一家中药店,在药店的北墙写了“南安镇”三字,是住在郁家村南边的一个叫李春芳的人经营的,他本想将郁家村“吞并” ,但由于财势不足,最终未能实现,但他对郁家村的发展还是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 慢慢地,又有不少人相继砌了市房,形成了纵横交错的十字街道。各地商人见郁家村欣欣向荣,都赶来租房开店。”史载,到了1930年住户达100多户,其中商户70多户,郁维聪自然地成了郁家村镇主,也称镇董,老百姓都称他为“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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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料记载,1930年至1938年是郁家村的鼎盛时期。在姚瑞珍的记忆中,她小时候,街上仅油坊就有4家。其中包场人仇汉朝开的“公泰祥”油坊用机器榨油,工人、店员共50多人,在当时来说规模可谓大矣,远近数十里的人来加工棉籽、菜籽,担子挑的,车子推的,一天到晚川流不息。
季炳泉原先住在老街上,后因种种原因搬离了老街。他的父亲曾在街上开过一家茶食店,主要卖油面、麻饼、脆饼等,后来因修建马路,店被拆了。“小时候,父母都是半夜起床做茶食。天蒙蒙亮,就开门做生意,把几张桌子摆到门口,到了早上6点以后,前来买茶食的顾客多了起来。记得我家的对门就是一间茶馆,不断有小伙计过来买茶食。到了晚上,偶尔剩下一点麻饼,我们几个孩子就欢呼雀跃,抢着去吃。”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季炳泉的眼里闪着光彩。
如今仅存100多米的老街上,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据季炳泉老人讲,当年街道两侧商号密布,有大商家陈信泰、倪万盛经营的绸缎布匹、油麻烟纸、铜锡百货。油米、粮食店大大小小有五六家。染坊、竹坊、铁木业、茶食店、理发店等什么都有。“当时,河埠头经常停泊着大小商船数十只,一天到晚装卸十分繁忙。”
季炳泉老人指着如今老街对面的马路说,原来有名的“高永泰”肉庄当时就开在那里,肉庄除了广收本地猪外,还从外地吃进大量猪肉,除了在郁家村门市全日供应外,还设有批发部,批发给附近小镇上的小商贩,销量甚大,有“肉码头”之称。肉庄的隔壁有一家叫“韦灶记”的花部, “韦灶记”有五间门市部,内设仓库,住房10多间,还有一幢二楼二底的楼房。忙季的时候有20多个店员。棉花上市之际,棉花车由市中心停到市梢头,煞是繁荣。
“后来日本人来了,市场就萧条了。”季炳泉回忆说。据史料记载,1938年,日寇侵占启东后,顽乡长魏德馨在郁家村收罗地痞流氓,鱼肉乡民,除了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还经常绑架勒索老街上的商户,因此许多商户携资而去,有的改为摊贩,郁家村自1938年以后渐趋衰落。“到了1945年的时候,街上只有几家半开半闭的商店,白天街上空无人影,我们都喊它为火通镇。”季炳泉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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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47年7月1日,在启东区游击营的浴血奋战之下,郁家村宣告解放,老百姓的生活逐渐好转起来。”季炳泉说,新中国成立之后,郁家村为惠萍乡人民政府所在地。在党的领导下,郁家村各行业进行了整顿和恢复,曾经落寞的老街又热闹起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洋烟、洋布、洋油、洋火应有尽有,街道上车马喧嚣,河面上云集了满载货物的船只……”随着记忆的展开,一时间,在老街生活了40多年的沈玉芳老人又回到了那个繁华的年代。跟着沈玉芳老人的脚步,记者来到老街的北侧,实地感受当年老街的热闹气氛。“原来老街有900多米长,后来政府拓宽并改直了街道,开办了供销社、信用社、卫生保健站、花部、粮站、邮电、银行等,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1965年我嫁到郁家村时,老街上热闹得很,人多的时候能把一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在沈玉芳的记忆中,那时惠萍那一带的农户上镇,去的第一站都是郁家村。而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供销社,供销门市部设有绸缎棉布、京广百货、烟酒杂货、五金塑料、土特产收购等。
上世纪七十年代起,郁家村的社办工业有了长足发展,办起了生产农具、胶木、无线电仪器、电度表、纸袋等工厂。当时工厂里机声隆隆,工人们忘我工作,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沈玉芳说,到了1988年,地处惠萍乡的新桥村兴起后,医院、供销社、银行等单位陆续迁往该地,不久乡政府也搬了过去,老街周边的小店也纷纷搬离,街上仅存下几家日用百货店,现在只剩下了一间粮站。
如今老街洗尽铅华,连一个斑驳残缺的招牌都难觅踪影。“老街的衰落是时代的变迁。社会在不断发展,老街再辉煌,也湮没在了发展的洪流中。这是时代的进步。”一直陪同记者采访的惠萍镇东兴镇村支部书记汤林波的一席话,令人感受至深。
本报记者 蔡樱子 摄影 黄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