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觉得自己少件衣服，确切地说是少件新衣服。每天清早睁开眼第一件纠结的事便是，今天穿什么。总觉得自己没有衣服穿。而晚上翻开衣橱又发现自己衣服太多了，很多以前的衣服已经不再流行，但每件都真切地喜欢，不舍得扔。

我找到了我最喜爱的那些衣服。最上面那件绿色的MAXMARA，是在送宝宝上学的路上偶然回眸在一家小店里看到的；一件紫色的真丝上衣很薄但很漂亮，是在一家制衣厂的仓库里看中的。一条米黄色的真丝韩版裙子，买时有些勉强，后来渐渐喜欢，只是领口有些低，弯腰低头时很不方便。

晚上九点多，衣服全部收拾好，该收起来的全部扔到了上面的橱里，适合时下穿的则放到了洗衣机里。把衣服洗净脱水后晾在阳台的衣架上，然后再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吹着晚风，闻着清香的洗衣粉味，再看看那些随风微微飘荡的花裙子，觉得她们真像我的姐妹。又好像看到上一季的自己在光阴里晃动的身影。

我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些旧衣服，舍不得扔也舍不得送人。因为每一件都记载着自己的故事，像是一位光阴的见证者。那条旗袍是老公陪我一起买的，试了好几件才选了这件，一位朋友说，呀，今天真漂亮！我听了便像个虚荣的小女孩儿似的偷笑了。妈妈说，以后可以在不上班的日子里穿这些旧衣服，于是我便在休息天的清早又开始了睁开眼后的纠结，今天我该穿哪件有着美好回忆与故事的旧衣服？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身边的橱门依旧大开着，橱里那些衣服或挂着，或叠好堆放在一起，我扭过头看看她们，她们也静静地望望我。我有些内疚，因为衣服太多了我还在不停地买呀买，又有些得意，我有那么多的衣服呀！呵呵，真虚荣！

妈妈总说我衣服收拾得不够整齐，因为我有时想到一件衣服又不记得放在哪里总是在寻找，她说她要帮我重新整理，我说不用，因为我喜欢那种寻觅的过程，我知道她们在某个角落里，就像是老朋友，如果有一天我翻动岁月的章节，她可能会忽然滚落在我的手边，让我有见到故人般“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欢欣与惊喜。       ◇朱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