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许多城市人或即将“被城市化”的人心中的一个痛,热剧《蜗居》适时火爆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它是现实的写真。房价高高在上,为什么还那么执著?剧中人物海藻帮姐姐道出了真谛:“她想要的那个房子,不是生活的装饰品,而是生活的必需品。”是的,对比着我以前的“窝”居生活,这句话太触动人心。
考上大学,离开乡村,走进城市,从此我的“窝”居生活开始了。在学校宿舍,七八个人挤在狭小的寝室中,我住上铺,布帘一围,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空中楼阁”。热闹时,大家敞开帘子一番神侃,海阔天空,纵横古今;清静时,合上帘子“闭关修行”,躺在床上听音乐、看杂志,好不悠闲。有时早上睡过了头,慌忙中书本满床,被子也没叠,就急匆匆地跑往教室。中午,回寝室拿餐具,我们互相开玩笑般讥嘲,瞧瞧你那床,连“狗窝”都不如呢。那时候,床就是我们的窝,一个温馨的私人空间。这窝,虽然有点杂乱狭小,但暖暖地包藏着一颗青春的心。“窝”居其中,我们憧憬着毕业后可以租间小屋,每个人拥有的不仅仅是一张单人床,而是一间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
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工作落实后,赶紧在单位附近寻租房子。曾经自以为对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很了解,但煞费一番苦心却发现有很多不如意。房间狭小了,没有挥洒的空间;挣钱不多,没有装饰的能力;工作不稳定,没有长租的必要……这个房间,只是我迈入社会的一个“窝”,仅比大学寝室那个单人床的“窝”稍大一点。“窝”居其中,只能容身,无法安心。
或不满现状,或工作调动,或情感纠葛,我曾换过很多住处。毕业时去同学家借住过几日,上班后自己租房子,但还没到期,就又被公司派到另一个城市驻扎;住过洁净的单位宿舍,破旧的车站旅馆,简陋的农家瓦房;和房东合住过,和同事合租过……那时,我只是城市的一个过客,那些曾经住过的地方,甚至还没有“窝”居出一丝温暖,便已经离开了。
结婚后,终于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但还是租房住。记得那年的冬天,为了孩子上幼儿园接送方便,我和妻趁傍晚时间去看附近的一处出租房。房屋很小,寒气逼人,且与对面的楼房间距很近。透过窗户,我看见对面那户人正在吃晚饭,那是一桌飘香的饭菜,那是一桌温馨的亲情。此刻,“家”这个字挑刺着我的神经。眼眶有点湿润,便对妻说:“咱们不要再这样‘窝’居了,还是凑钱按揭买套房吧。”
如今,我成了房奴。《蜗居》中的海萍说,“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一连串数字蹦出来:房贷六千,吃穿用两千五,人情往来六百,交通费五百八,物业管理费三百四……”虽然我没有那么高的生活成本,但压力与焦虑也肯定存在,可是能使“家”不再漂泊,能与可爱的孩子、贤惠的妻子、和蔼的父母“窝”出浓浓的温情,这点又算什么呢?为此,我将奋斗,也只有奋斗。 ◇ 张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