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合作镇杨同村19组的童佐良老人,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多次负伤,被评为七级革命伤残军人。他的妻子许玉兰也是1947年入党的老党员。前几年,老人曾以老战士代表的身份参加南通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座谈会。如今,忆起当年烽火岁月的点滴往事,83岁高龄的老人立即容光焕发。
我是懵懵懂懂地参加革命的。17岁那年,父母双亡的我到当时的北固乡(现合作镇)中央镇一家香店里当学徒。清乡队的一个排长是扬州人,经常到店里来转转。一位姓郁的本地人就悄悄让我将听到的清乡队的消息告诉他。后来他动员我当兵打鬼子,我才知道他是共产党部队的指导员。
1945年初,我和好多年轻人集中在东兴镇北的一所学堂里,经过短期的教育后入了伍。三四天后,我就当上了副班长。四处都是东洋人与和平军的据点,我们经常在据点中间、在鬼子的眼皮底下穿来穿去。不到两个月,我在一次打据点的战斗中左腿受伤。战友们把我送到海滩上的渔舍里,留下一点食品药品就走了。我一个人躲了两天,是地下交通员走水路一站接一站地将我送到位于海门的一分区后方医院。医院的人手很紧张,没有几天,伤势一好转我便循着越打越响的枪声回到了部队。
那时条件太艰苦,子弹十分金贵。每个人只发10多颗,放在口袋中珍藏。每次战斗后都要清点打了几颗子弹,杀了几个敌人,每一颗子弹都要派上用场,胡乱开枪浪费子弹会受到批评。于是,我们经常用打伏击的方式与敌作战。探听好鬼子的动向,提前在村里摆开战场。躲在路边的民宅中屏声静息,6月夏天许多战士紧张得冷汗直冒。通过门缝观察到一小队鬼子与和平军大摇大摆地进入伏击圈,大家突然打开大门杀敌一个措手不及。
东洋人走后,记得是在1946年,我和另外3个排长奉命去摧毁杨家桥顽军据点。那个据点是鬼子留下来的,水汀宅沟和铁丝网环绕四周,门前的吊桥高高拉起,易守难攻。我们乘着夜幕掩护,背上枪,带着铅丝钳、火油和老被絮出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碉堡下。然后把老被絮扯扯开,倒上火油,点好火从洞里塞进碉堡,终于拔掉了这个久攻不下的“钉子”。
记忆最深刻的是1948年农历三月廿八攻打“强盗镇”(今惠和镇)那次战斗。头天晚饭后,我接到通知去连部开会。回到排里,战士们感觉到有作战任务,都来问我。因为作战计划需要保密,我让他们马上休息,听候命令。半夜里战士听命起床出发,悄悄地从合作镇向汇龙镇急行军,30多里路中100多人的部队悄手蹑脚,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们的任务是在“强盗镇”外围阻击前来增援的敌军。负责直接攻打据点的部队摸黑将简易战壕挖到离据点约100米处时,打斗打响了。汇龙镇敌军听到枪声前来,与我们来个面对面,密集的子弹就像扬玉米籽一样“辟里叭拉”地落下来。田里的麦苗才及膝高,我们匍匐前进,到公路上发起了进攻,我再一次倒在了弹雨中。是战友们叫着“排长挂花了”,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抢送到安全地带,我才可能有今天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 口述人 童佐良 整理 黄 淼 施 同
图为:童佐良老人回忆当年往事。 吴小静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