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荣荣     

周末整理书柜时，意外地发现几封信被整齐地码在最上面一层的角落里，安静地传递着久远的气息。

小学五年级时，我就离家住校读书。父母总归是心疼孩子的，更何况家里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母亲每隔几天就要骑几小时的脚踏车来学校看我，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匆匆回去。于是，我对母亲说，这样吧，我写信给你……懒惰如我，半年里只写了3封信，在信里东拉西扯地说着一些乱糟糟的事情。我想象着母亲在读这些现在看来幼稚的句子，一定是心情愉悦，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笑颜。

中学的时候，电话开始普及，虽然每分钟9角的花费一度让我心痛无比，可，毕竟可以和母亲直接交流了。她总是问我一些重复的问题，“在学校里吃得好不好”，“最近功课没落下吧”，“和同学处得好不好”……我总是估算着把电话在1分钟或者2分钟内掐断，完全没有考虑电话那头意犹未尽的母亲听到“嘟嘟”结束音后迅速爬升的失落感。

6年过去，我考上大学去了南京。母亲经常抱怨宿舍的电话整天有人在用，打不进来，于是狠狠心买了个手机。这下方便多啦，学会发短消息的母亲成天有事没事发来“近况如何”的信息。

大学毕业后的前两年里，我在上海工作，于是母亲又开始担心起我一个人住是否会准时吃饭，房间会不会搞得杂乱无章。她明明知道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强，还明知故问。其实她只是很挂念我，想看看自己儿子的脸是瘦了还是胖了。于是买了电脑，和母亲在线视频。她在网络那头露出兴奋的孩童一般的笑容。她说：“怎么会那么神奇的啦……要看就看，还可以说话，比电话还便宜啊。”我说：“是啊是啊。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生活变好了，通讯工具越来越多，越来越来发达，联系起来越来越便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