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君子而言,喝酒定然是种享受,而我偏就没有福分享受这种韵味。因为酒天生与我有仇。一杯下肚,顿感面红耳赤,血压升高;两杯入胃,更是心跳如鼓,大有突出胸围之势。一瓶啤酒,即可令我舌头不灵活,左脚靠右脚。
常言说:无酒不成席。有人习惯把混乱的热闹视为喜庆,喝酒就是添乱的最好勾当。我所在的单位对外接待任务多,不少同事擅长喝酒,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常被灌得晕头转向。那些强者倒满一杯,双方碰杯一口干下,其情状豪气干云,简直就像征战归来的猛将,不可一世。谁能比我强?!无人能出其右。看到他们推杯换盏、仰头痛饮、怡然自得的样子,别提有多羡慕了,恨不能再回娘肚子里重新回炉,变个达到千杯不醉水平的能人。
现在一有应酬,心里就敲小鼓,的确打怵,生怕有去无回。倒不是怕别的什么,主要是怕由于酒量太小,醉在当场,扫人家兴,既完不成任务,又贻笑大方,回家后还得麻烦老婆照顾。酒席间,我也的确佩服一些人高超的劝酒本领。他们能因人而异,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想出能多让你喝酒的理由。什么“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东风吹,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你劝我,我将你,先是花言巧语劝喝,再到豪言壮语拼喝,最后不言不语醉死,颇有慷慨就义、舍身成仁的英雄气概。
我偶尔也躬逢盛宴,当着满座高朋,面对佳肴美酒,自己则显得十分尴尬。一次,随领导去乡镇公干,办完事已是华灯初上。人家好客招待晚饭,吃饭当然免不了要喝酒。这是我最为惧怕的场面,本就不擅交际的我,更不善于酒桌上的应对。上了菜,没待我说别来酒,杯儿全斟满,主人说敬你。“哧”地一声,干了,遂笑眯眯地看着我,意思简单明了:“先干为敬,你还呆坐着哟!”我只得笨拙地端起杯子。闭眼、蹙眉,一副痛苦模样,“众目睽睽”之下我终于吞下了那杯酒。接着,继续。稀里糊涂,大杯小盏轮番上阵,敬罢张三敬李四,浅一口,深一口,最后自己也弄不清到底喝了多少,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天昏地暗,犹如坐于秋千上摇晃不止,捏筷的手不住地颤抖。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次日,日上八竿,揉揉肿胀的眼睛,挣扎爬起,痛!欲裂的头痛、如撕的胃痛不得不让我放弃了爬起来的徒劳,浓烈的酒味从地板上的“反刍”物中散开……
因为酒是自己的大敌,所以往往吃亏不少。一是难享口福。无论是五粮液剑南春,或者白酒啤酒葡萄酒,对我只具有观赏价值了。其次是容易被孤立,伙同至亲友朋下馆子,人家与我约法三章,不喝酒可以,但要以碳酸汽水代酒,并改用大杯,只怕撑不死你。更为恼火的是应邀赴宴时,相识或不相识的,听说我不喝酒,那眼光便有些特别,终究看出了我不够老练和阳刚。
嗨! 峰峦叠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