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散落的“珍珠”
时间:2011-05-05 A+   A- 举报

——记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钱瑞斌

家住近海镇塘芦港村的钱瑞斌,今年已是古稀之年。10多年来,他醉心于启东民间故事的搜集、整理。在他看来,“‘老祖宗’的宝贵东西太多了,我们有责任把它捡起来。”为此,他走遍启东的各个角落,并在年过半百之后自费上大学,学习古文化等方面的知识。目前共形成文字资料30多万字,有200多篇次作品发表于中外杂志上。民间文艺通讯曾获全国三等奖,民间文学故事曾获省三等奖。2006年,钱瑞斌被吸收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骑着车,足迹遍布启东多个角落

4月22日,记者在近海镇政府文体中心见到钱瑞斌时,他头戴草帽,脚穿布鞋,推着电动车往外走。“已经好几天没出去接地气了,我到老百姓家中聊聊听听,没准儿能抓个民间故事回来。”钱瑞斌笑着说。

从骑自行车到换骑电动车,多年来,钱瑞斌的足迹几乎遍布启东的各个角落。“民文工作,走的是田野作业之路。”钱瑞斌告诉记者,年轻时,他坚持每个月抽出两三天时间,到启东各地跑。那时,还没有电动车,就骑着那辆28寸自行车,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一直要到天黑才回家。老百姓的宅头、田头,都是他耕耘的阵地。现在年纪大了,走得少了,但每个月还是要坚持出去走走。

醉心于民间故事的搜集,钱瑞斌不图别的,只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这些散落在民间的珍珠捡拾起来。上世纪80年代,走上近海镇文化站站长岗位的钱瑞斌,在与老百姓接触过程中,被那些精彩的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所打动。“这些故事想象合理,情节曲折,故事生动,是沙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没有人去挖掘整理,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文化印迹也将逐渐消失。所以把它们用文字资料的形式保存下来,就显得十分必要。”钱瑞斌认真地说。

搜集民间故事,需要做个有心人。 在钱瑞斌的口袋里,别的可以没有,但一张纸和一支笔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在干活、乘车,还是在开会、用餐,只要听到有人讲故事,他就会记下来,并进行进一步挖掘。他还专门到路边小店、红白喜事的地方去“捡拾”,在与一些长者的聊天中寻找线索。1993年的一天,钱瑞斌在乘车时得悉吕四港镇有位老人陈锦彪很会讲故事,于是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自费买了礼品,骑着自行车,一路颠簸直奔他家。当时老人正在田头干活,钱瑞斌一边道明来意,一边帮着当下手。老人见其态度诚恳,一下子讲了8个题材新鲜、鲜为人知的故事,让钱瑞斌满载而归。

更有意思的是,在钱瑞斌的床头,也放着纸和笔,“有时一觉醒来,灵感忽然来了,就马上起身记录下来。”钱瑞斌笑着介绍。

弹指间,整理的文字量已超过30万

搜集只是钱瑞斌工作的一部分,如何把这些捡来的原料“烹饪”出美味可口的菜肴,还需要一个艰苦的整理过程。

退休前,钱瑞斌白天要上班,就在晚上搞整理。那时条件艰苦,冬天两只手常常被冻得满是冻疮;夏天为了避免蚊虫叮咬,两条腿只得套在布袋中。为了省点煤油,在明月高悬的晚上,钱瑞斌就在月光下整理搜集来的民间故事。“那时,为了改一篇稿子,往往几易其稿,用掉几十张稿文纸。”钱瑞斌说。

在整理过程中,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钱瑞斌感觉自己的知识越来越不够用。1996年,已55岁的钱瑞斌咬咬牙、狠狠心,报名攻读华东师范大学古文化方向的硕士研究生班课程。“当时,在几十个学员中,我的年纪是最大的。所以在集中学习的40天时间里,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年纪。”钱瑞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两年的系统学习,让钱瑞斌感觉自己在古文化认知方面有了质的提升。

随着故事量的增加,钱瑞斌越来越迫切想拥有一台电脑。1998年,在家人的支持下,当时月工资只有600元的钱瑞斌,花1万元买了电脑,配了打印机。为了尽快学会打字,钱瑞斌仅用两天半时间就背下字根表,又用两天半时间学会了打字。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谈何容易。钱瑞斌记得在电脑上打的第一篇稿子是《张謇的故事》,2000多字,但他整整花了3天时间。此后,他又在儿孙的指点下,学会了收发邮件。现在,每天早上,钱瑞斌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浏览新闻。这已经是他近几年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电脑的应用,让钱瑞斌如鱼得水。目前,他十几万字的沙地故事集《天上、地下、人间》已经形成,歌颂共产党的近20万字故事集《里巷发声》也“待字闺中”。在钱瑞斌的眼里,这些都还只是小打小闹。在他心中,已有了更大的心愿,就是在80岁前,做一次大动作,把零散的东西形成系列,用他的话就是“给我们的社会生活增加点色彩。”

勤耕耘,以传承沙地文化为己任

4月24日中午,钱瑞斌通过电子邮件,把新近整理的一篇近3000字的《说说沙地人的芦苇》,发给了位于美国纽约的《世界日报》编辑。下午6点,钱瑞斌就收到了回复,该作品将于近期刊出。而他的作品《说说沙地人的鞋子》刚刊于4月23日至26日的该报上。

每当作品发表的消息传来,钱瑞斌都会比加工资还高兴。有人问他:“一年写稿,能有多少收入?”钱瑞斌总笑着回答:“不要说经济收入,还常常倒贴钱。只是作品被哪一级报刊发表,等于被哪一个层次承认。这里有社会历史价值、民族文化血脉,还有中华儿女的精、气、神。我所看重的就是这些‘收入’。”

1993年,钱瑞斌整理的反映江海地区渔民的故事《钱阔佬三难新女婿》,发表于《文学故事报》。这是他的作品第一次被国家级刊物录用。这给了钱瑞斌莫大的鼓励。

“盘古王不单开天辟地,还为老百姓造日月。盘古王开天辟地那阵子,手握神斧开到第八百年,才开出天地,只是天太低了些,叫做一尺天,一尺地。后来世界上有了人,多一个人,多一分气,就高一尺天;人越来越多,天也就越来越高”…… 钱瑞斌把笔触伸到了远古,他的这篇《盘古王造日月》的故事,被作为带头篇收进了《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江苏卷》,另一篇《女娲娘娘炼冰补天》的故事,也作为带头篇收进了《江苏文学五十年·民间文学卷》。截至目前,他已有200多篇次作品发表于国内各类杂志上。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是钱瑞斌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时感触最深的一句话。“我们的沙地文化实际上是极富特色的,我们不应让她“沉睡”,要让更多的人来分享我们这个宝贵的文化,我们有这个责任。”钱瑞斌已经为他的想法付诸行动了。他通过到上海图书馆查阅资料,发现《世界日报》是一个很好的平台。1998年6月23、24日,《世界日报》“上下古今”栏目连载推出了钱瑞斌的作品《清末状元张謇轶闻》的两个故事。截至目前,钱瑞斌已在《世界日报》上陆续推出了1万多字作品。

从国内刊物到国外刊物,作品发表的空间越发拓展,钱瑞斌一心想让沙地故事在国内、国际大家庭中走一走,让更多人感知沙地文化,理解沙地文化,从而更好地传承沙地文化。现如今,他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本报记者   范存娟  黄燕鸣

图为 钱瑞斌的新作,妻子总是第一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