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业回到地方已整整16个年头了,但18年在长山岛的军营生活,直到现在徐守祥仍记忆犹新。他留恋长山岛神奇的传说和美好的风光,留恋在长山岛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留恋同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们。
第一次登上海岛
1969年12月上旬,经过严格的体检和政审,我终于实现了当兵的愿望。临行前,我们几个新兵一个劲儿地缠着带兵的同志,打听当兵去的是南方还是北方,是沿海还是内地,是城市还是农村。带兵的同志不肯告诉我们,问急了,才透露说是北方。
一路上,我们下了汽车换轮船。15日清晨,经过40多个小时的海上颠簸,轮船靠上了山东的烟台港。听说到了烟台,我们几个启东兵就乐坏了。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吃完早饭,带兵的同志又带我们登上了部队的大头艇,说还有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我们的部队。
这可苦了我们。那天风急浪高,天气又冷,尽管我们把棉军装穿在了身上,但还是冷得直打哆嗦。最不好受的还是晕船,大头艇时而腾空而起,时而落入波谷,不一会儿,我们就晕得天旋地转,呕吐不止,吐完了食物吐黄水,最后连胆汁也吐出来了。
下午3点多钟,船好不容易靠上了码头。上岸一看,我们个个傻了眼:这是什么地方?四面环水,山高坡陡,杂草丛生,野兔出没,遍地石头,满目荒凉。后来,听老兵讲,这是长岛县的一个村——南隍城岛,面积1.715平方公里,南北约2公里,东西最宽处也仅1公里,它位于长山列岛的最北端。到这样的地方来当兵,我们谁也没有想到。
在这个远离大陆的小岛,水是苦涩的,用这种水洗头,头发粘成一团,梳都梳不开;用这种水泡茶,不仅喝不出茶味,还涩得舌头发麻。蔬菜种下去以后,不浇水要干死,但浇了水死得更快。最不方便的是交通问题,想出岛,有时10多天都等不到船,来了船,又怕遇上风浪,晕船的滋味可受够了。由于海上运输困难,吃不上新鲜的蔬菜,且经常10多天看不到报纸。
面对这样的艰苦环境,我的情绪一度非常低落。我的老排长潭龙生是江苏常熟人,他是一个很会做思想工作的干部。他给我讲了海岛战略地位,从英法联军、八国联军、日、俄、德等侵略者多次把长山岛作为跳板进攻北京,讲到我国历代王朝为抵御异族入侵,都把长山岛作为军事要地派重兵把守;从党和人民的重托讲到历代守岛建岛人几十年如一日,以岛为家,扎根海岛,艰苦创业。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我的眉头舒展了,渐渐地爱上了海岛,对海岛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看山山秀,看海海美。
第一次受到嘉奖
1970年7月,我入伍的第8个月,在连队的国防施工总结表彰会上,由于我在国防施工中的突出表现,连队对我进行了嘉奖,在10多个新兵中,我是唯一获得此荣誉的。
这一年春节刚过,我所在的高炮连奉命参加打坑道构筑炮阵地的任务。当时的作业条件极其艰苦,打坑道全靠一大一小两把铁锤和一副钢针。打的多是干眼,作业时石粉飞扬。由于没有通风设备,一放炮坑道里就烟雾弥漫,战士们用湿毛巾捂住鼻子,钻进坑道里用衣服往外赶烟。常常不等烟排完,又叮叮当当干了起来,有时被烟呛得受不了了,就到外面透口气再进去干。
我报名参加了打坑道的施工任务,并主动承担了最脏、最苦、最危险的钻炮眼工作,抢着装药、放炮、排险。当坑道掘进10多米时,出现了塌方,1000多立方米的石块塌落下来,把支撑架砸得哗哗响。面对重大险情,我和战友们不仅没有退缩,而且还争着上。尽管我是1.8米的大个子,有的是力气,但一天下来,累得像散了架似的。一天,我得了重感冒,连长劝我休息,我想到施工任务重,人员少,硬是撑了下来。
稿件第一次被录用
1972年元旦前夕,我到团报道组刚满一个月,接到通知,中央台将要播送我写的《碧海活“雷达”》的稿子,这是我第一篇被媒体采用的稿子。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了好几天。团广播站还特地把这篇稿子作了录音,在全团连续播放了好几天。
在团报道组,我有许多老师。让我最难忘的是政治处老主任张文台。刚到团报道组,我对通讯报道一窍不通,连通讯、消息也分不清楚。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张文台找我谈心,他给我讲了他自己当新闻干事的体会,谈了做通讯报道工作的感受。张文台小时候因为家境贫困只上了两年学,入伍后靠自学成才当了新闻干事。他写的稿子经常在中央一级报刊电台上发表。
张文台不仅在思想上鼓励我,还在业务上帮助我。他一有空就给我上课,从怎样发现报道线索讲到如何提炼主题,又从如何确定角度讲到怎样取个好标题。我的稿子写成后,他还不厌其烦地帮忙修改。为了让我掌握调查研究的本领,他亲自带我下连蹲点,同连队干部战士同吃、同住、同劳动。在蹲点期间,他经常跟我讲,要当好一名新闻干事,不仅要掌握上情,还要了解下情,这样写出来的文章才有生命力。在张文台的帮助指点下,我的写作能力提高得很快,我写的稿子经常在部队的《前卫报》、《解放军报》和地方的《大众日报》、《烟台日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后来,我调任内长山要塞区宣传处当新闻干事,还被《解放军报》聘为特约通讯员,曾多次被评为军报优秀通讯员。
徐守祥